一百一十一

第八章 掌门身死

　　“啊呀呀，找到了。”白宋说这话时异常兴奋，猩红的眸子亮得诡异。

　　“啊啊啊啊啊啊啊！”掌门艰难地爬起身，看着羽凌风被无数条状黑气从远处拖拽而来，紧接着重重摔到他跟前。

　　羽凌风狼狈起身，还没来得及放狠话就被白宋钳着脖子提起来，本就没有喘匀气息一时间竟有些缺氧，脖子脑门青筋直跳，他甚至清晰地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的流动声。

　　羽凌风重伤未愈，只能看向掌门求救：“师侄，快救我……”

　　“孽障！还不快快松开你的脏手！”掌门憋着一口气，飞身而起，朝白宋的方向甩出拂尘。

　　白宋不避不闪，单手便接住破空而来的拂尘，嘲讽道：“老东西，你怎么这么忠心？这家伙刚刚可是不管你的死活自己跑了，现在你却要救他？”

　　“仙尊是三界唯一的希望，小老儿可以死，但仙尊不能。”掌门说的有气无力的，“你这不知何为生死，何为希望的畜生又如何懂得？”

　　“笑话，他能成为三界的希望？他要真是你们口中唯一的希望，那我一统三界便指日可待！”白宋将人狠狠甩到一旁，说，“愚昧无知的老东西，现在，我就杀死你们的希望，让你们永不见天日。”

　　“你敢！！”掌门猛地飞冲过来，将显然没料到他还能站起来而不做防备的白宋撞翻在地。

　　“那你就先死吧！”

　　才跌落在地还稀里糊涂的羽凌风听到白宋嘶吼，刚抬头便被一股腥热的血飞溅到脸上，羽凌风恐惧地不停后退，掌门正看着他，地上的人从嘴中冒出的粗重喘气声使他害怕。

　　没多久，掌门浑浊的眼睛在他的眼前逐渐失去焦距。

　　掌门大概永远也不会怀疑羽凌风，不论他变得有多么奇怪，多么矛盾，其中千万缘由他都不会过问，在他眼里这个人永远是他的师叔。

　　即使他清晰地知道，过往会亲切呼唤他为“小掌”的人，并不是眼前这个只顾自己亡命奔逃的人；即使他明白现在这个自私自利、贪生怕死的人，才是从前同自己一起求师问道的人，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他，只是因为他是羽凌风。

　　也许掌门自始至终保护的并不是仙尊羽凌风，而是是年少时会挡在他身前的那个消瘦少年。

　　他不确定是否是因为时间太过于残忍，亦或是这人世名利诱惑太多，少时一心救世的人，最后竟也成了只顾自己私欲的人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　　数百年前的上灵宗。

　　寒冷的夜晚，一个少年裹着破旧的被子焦急地站在寝舍前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紧闭的寝舍大门。

　　良久，大门被推开，一个穿着单薄宗门学服的少年推门而入，门内等候的少年两眼一亮，迎了上去。

　　看到来人，进门的男孩明显一愣，怯生生地叫道：”小师叔……”

　　等人的少年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，问：“喂，你这家伙回来得这么晚，是不是又挨师尊板子了？”

　　“是的小师叔，都怪我太笨了，怎么也学不会符篆。”男孩低着头，绞着手指，不知所措。

　　“嗐，多大的事，以后遇着不会的尽管来找我，保准能把你教会。”少年拍拍胸脯骄傲地向他保证。

　　“对了，这个给你。”少年将护在怀里用布条捂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给出去，“这是我留给你的馒头，赶紧吃了睡觉去，可别让巡房的师父瞧见了，回头又要挨一顿板。”

　　少年惊喜万分，小心翼翼地接过：“谢谢小师叔。”

　　那人摸摸鼻子，不好意思道：“嗐。客气，我走了。”

　　“小师叔，”男孩小声叫住离去的人，问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　　“我？”少年回头笑道，“我叫羽凌风，将来要做救世英雄的羽凌风，你要跟着我吗？”

　　“嗯。”少年点点头，眼泛泪花。

　　那人满意道：“很好，从今天开始，你就跟着我吧。”

　　两人挥手道别，少年儿依依不舍地看着离去的人消失在走廊转角处，手里的馒头还是暖乎乎的，也不知道送的人究竟耗了多少灵力才保持住它温热松软的状态。

　　总之，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馒头，那松软温热的口感至死都记得。